掌心的舞

【Carsme】Dear Professor 33

·Carlisle& Esme POV 

简单的午餐后，两人携手在屋子附近的树林里散步。确切的说，仅仅是艾思蜜享用了午餐，虽然温柔的吸血鬼先生同意陪她一起用餐，但艾思蜜拒绝了。天知道当年为了揣摩角色，她把《暮光之城》翻来覆去研读了多少遍，既然卡莱尔说这是完完全全按照他们生活所写成的，那么她又如何忍心让卡莱尔咽下对他来说就等同于腐臭垃圾的人类食物呢。

“卡莱尔，你肚子会饿吗？不需要吃一些……动物血什么的吗？”艾思蜜偏过头，蜜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另一件贝拉的驼色薄羊绒外套，应对早春的天气刚刚好。积雪消融，脚下的土地还被枯叶覆盖着，踩上去会发出一些清脆声响，但底下蓬勃的绿意已经隐隐约约，连路旁的枯树都抽出了新芽，预示着春天的来到。

“不用，我昨夜刚刚狩猎过，有好一阵子可以不用进食了。”卡莱尔摆摆手，仿佛一位优雅的伦敦绅士。这一点也提醒了艾思蜜，《暮光之城》对彼得费辛利的描写极少，而卡莱尔对自己的情况也一向闭口不言，因此艾思蜜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卡莱尔，”她突然凝重的语气让身旁的男子微微一滞，屏息等待她接下去的话语：“介意和我说说你的事吗？”

“我的事？”他失笑，手指摩挲着她纤细可爱的手掌：“我的事并不有趣，相信你不会感兴趣的。”

“不，我要听，告诉我。”艾思蜜用力回握他，也把自己坚定的决心传递给了他。

卡莱尔不知道艾思蜜想要知道什么，但是只要她想，他总是乐意与她分享。所有，一切。

“故事有些长，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吧。”他拉着艾思蜜的手，往贝拉与爱德华紫罗兰花田中的小屋走去。就在刚才，眼尖的他发现小屋的外表已经被两位可爱的家人改造过了，他相信艾思蜜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惊喜。

还未达花期，可紫罗兰的芬芳已经遮掩不住，越往深处走，艾思蜜就越发觉得自己是在接近一个精灵的世界。那里鲜花围绕，芳香四溢，尤其是自己的身旁，那不就是精灵王子吗？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捂着嘴巴吃吃地笑个不停。

卡莱尔温柔地转头看她，午后的阳光照得她甜美的脸庞更显红润，他沉寂已久的心脏似乎也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紧紧牵着艾思蜜，他们来到了小屋前。

小屋外墙原本的爬山虎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奶白色，衬着浅紫色的屋顶分外协调。朴素简约的木门外悬挂着一个由柳叶、蔷薇还有紫罗兰编织起来的花环，花环正中间的门板上用白色的油漆写了两个单词：“Carlisle &Esme”。

“这里原本是贝拉和爱德华为了躲避我所搭建的屋子，看来他们现在正式赠与我们了。”卡莱尔轻笑着推开木门，进入了一尘不染的内室。“躲避你？为什么？”看来艾思蜜非常会抓重点，她跟着一同入内，但脑袋瓜还在思索到底在卡莱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的家人们“躲避”他？

“呃……”卡莱尔破天荒的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背靠着古朴的木质书架，环抱双手，目光低垂，像是在考虑什么借口，又最终放弃。他叹了口气：“离开哥伦布后，我表现得——非常糟糕。我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跟他们交流，一心扑在工作上。他们一定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我，因此便在这里搭建了一所小屋，好减少与我的相处……”

“不，不，卡莱尔，”艾思蜜紧紧抱住他，感受着这个冰冷的怀抱所散发出来的落寂。艾思蜜不知道，原来在离开她之后，卡莱尔也过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也会因为思念而食不下咽、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吗？哦，她忘了，吸血鬼本来就不需要吃饭和睡觉。可他却选择了更可怕的方式，他将心墙高筑，重重落锁，不仅外面无人能够碰触，他也将自己封闭了起来，甚至对家人也……

“他们一定是关心你的，否则今天也不会把这里送给我们，还有，之前贝拉对我也很照顾，他们一定很高兴再见到现在的你……”艾思蜜无措地安慰道，焦糖色的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带来一种奇异的痒。歉疚的感觉慢慢散去，卡莱尔确实被安慰到了。他想起昨天爱德华请他同去狩猎时候的样子，想到他提出要更换狩猎地点时候的神情。他们一直在帮助他，一直在关怀他，他只是不曾发现。

那样爽朗开怀的笑，那样熟悉亲切的感觉……家人的感觉。

“是啊。”他轻笑道，“是我幼稚了。”手指拂过她顺滑的卷发，他忽然有些心猿意马。

“没有的事，”她抬头，笑嘻嘻的样子十分可爱：“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了吧？”卡莱尔微微一愣，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收回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落在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他的家乡。

“我出生于1640年的伦敦，父亲是教会的牧师，领导追捕遍布伦敦及其周边地区的巫婆、狼人和吸血鬼。在我23岁那年，他开始让我负责这些搜捕活动。我没他那么善于发掘，但是很快我也找到了一群生活在下水道里的吸血鬼。后来在一次搜捕活动中，我们中的两个人被杀死了，而我受了伤。”艾思蜜上一秒还在算卡莱尔的年纪估计能当她的曾曾曾曾曾祖父，这一秒就惊恐地捂住嘴巴，她明白被吸血鬼咬伤会变成什么。她没想到，原来卡莱尔是这样变成这一族类的。

卡莱尔点点头，英俊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很讽刺吧，我的父亲终其一生都在捕猎吸血鬼，而他的儿子却成了他想要消灭的目标。”他轻轻挠着艾思蜜的发丝，像是在逗一只可爱的小猫，然而口中的话语却透露出截然相反的沉重感：“被咬伤后我不敢回去，在那个时代，所有被魔鬼感染的人，他们的命运只有被烧死。我不想死，也不想变成那种东西，于是便抱着侥幸的心态躲在附近的地窖中。”

“奇迹没有发生，我变成了……吸血鬼。我试过很多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都没有奏效，饥饿的感觉却像排山倒海一般涌来。我远离家乡，几个月来始终待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但我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艾思蜜担忧的望着他，脸庞早已被泪水沾湿，双手将他抱得更紧。卡莱尔低头吻去那些晶莹的水滴，他不愿艾思蜜为他哭泣，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流泪。

“后来，一群麋鹿经过，我忍不住攻击了它们。我才发现，原来不用杀人也能活下去。以动物为食，就像我曾经一直做的那样，只不过现在是饮它们的血而不是吃它们的肉。获得这一认知后，我很高兴，我不但不会伤害其他人，还可以用无尽的生命做很多事情。接下来的三百多年，我一直独自在欧洲游历，学习医学与自然科学，直到二十世纪初，我转变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爱德华，才算有了个伴。”

他在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平静，一如往常，好像只是一个不怎么有趣的电影故事，而不是活生生发生在他身上的可怕回忆。艾思蜜能够想象卡莱尔被吸血鬼咬伤而感染时的惊恐，但却无法体会他在黑漆漆的地窖里一边忍受转变的痛苦一边祈求上帝宽恕的绝望。她也幻想过拥有无穷的时间能够自在自在随心所欲，却没有想到背后可能隐藏的的孤独与寂寞。三百多年啊……数以万计的日日夜夜，他只能与影作伴。艾思蜜的心很疼，疼到五脏六腑似乎都绞在了一起，让她止不住地掉泪。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才来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