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舞

【Carsme】Dear Professor 32

·Carlisle& Esme POV 

小时候的艾思蜜也曾幻想过妖精与魔法，也曾在某个失眠的仲夏夜晚期待彼得潘会敲响卧室的窗户来解救她，也幻想着11岁的时候能收到一封从霍格沃兹寄出的入学通知书。当然，渐渐长大后，她明白了所有奇妙的魔法世界与离奇的冒险故事，只是源于作者的想象力与生花妙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当爱丽丝第一次告诉她她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时，艾思蜜其实是怀疑多过惊讶的。

直到那个可怜的男孩真的如爱丽丝所言，以相同的方式遭遇了相同的命运，并且这样的“料事如神”多次反复出现后，艾思蜜才不得不相信，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得到上帝恩赐的礼物，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这个世界。

当卡莱尔将自己最深的秘密告诉她的时候，艾思蜜起初感到有些震惊，但随即，更多的理解涌上心头。她早就知道他是如此特别，不是吗？他那么完美，完美到不似真实的存在。她也很感动，卡莱尔信任她。这样的认知让她眼眶酸酸的，险些落下泪来。他就像一头高傲的狮子，却愿意在她这只绵羊面前卸下甲壳，丢掉防卫，只因他信任她。艾思蜜丝毫不感到害怕，因为他是卡莱尔，即使是冰冷的手，他拥着她的动作也极其温柔。

她也相信他。

艾思蜜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焦虑的金发青年，他看起来很镇定，但抿紧的薄唇与咬紧的牙关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卡莱尔也会紧张吗？艾思蜜决定逗逗他。她佯装气愤地收回双手，看到他的手臂僵硬地停留在半空。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半晌，她闷闷地说，撇过头不看他。

她在生气。

卡莱尔无措地想，要怎么样才能解释清楚，要怎么样才能让艾思蜜明白自己的无奈呢。他默默收回不被需要的拥抱，慌乱代替了原本平静的内心：“抱歉，艾思蜜，我不想欺骗你，但我必须隐瞒身份才能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毕竟，吸血鬼听起来可不是一个友善的名词。”

“但你骗了我！还有，四年前，你为什么在给了我那样的希望之后又突然离开？”原本只是想要逗逗他，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艾思蜜真的感到委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你知道吗？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家门前等了一天一夜！！”想到那次的事情，泪水便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般冲出眼眶，艾思蜜也没有多加抵抗，任由自己抓着卡莱尔的衬衫前襟痛哭，双拳也在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卡莱尔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挡艾思蜜的“暴行”，他抬起手想安抚她，但是想到刚才她愤怒又伤心的话语，终究还是没有动。他怕伤害她，也怕让她失望。他已经做得够糟糕了，如果艾思蜜不希望他碰她，他会忍耐。

“抱歉，那时我愚蠢地认为时间会让你忘了我……”

“在你做了那件愚蠢的事以后，你以为我还能忘记你吗？！”艾思蜜漂亮的面庞因为怒吼而涨得通红，卡莱尔的呼吸也为此一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似乎这样才能在歉疚的潮水将他吞没前获得片刻的喘息。他无意识地紧握双拳，连指甲陷入掌心也没有察觉。“我不要听你道歉，卡莱尔，”艾思蜜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努力使话语不再哽咽：“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离开的原因。”

“……”卡莱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随后转为一声叹息：“整件事都是一个意外。”

“那时候贝拉刚转变不久，还没有习惯我们的素食主义。出事的时候我与爱德华也都不在她的身边。那一天，她的编辑前来拜访，可在行窃时不慎打碎了花瓶，于是……”卡莱尔的话语停住了，接下去的内容他几乎说不出口。温暖的初春，清晨的阳光洒落满室，可他却感到了彻骨的冰寒。他怕她无法接受，怕她会逃离，怕吸血鬼的天性会令她厌恶。他怕的太多太多，仿佛自己被悬在崖顶，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而唯一支撑他的细绳便是艾思蜜。他不敢奢求她的谅解，即使他已经为那个无辜的女孩做出了巨大的补偿。但是，无论怎么样，杀人都是无法饶恕的罪。他不会责备贝拉，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曾在无数个夜晚，卡莱尔听到过贝拉的哀泣还有爱德华无措的安慰。他默默地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吸血鬼原本就不该居住在人类社会，可他却固执地要求他们也同他一样，完全不考虑他们是否接受这样的生活习惯。

艾思蜜震惊地捂住嘴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故事。杀人，即使是出于吸血鬼的天性，但真正发生在她周围，还是很难想象。

“所以，你们就连夜搬走了？”

“原本是的，但我执意要参加完圣诞剧目再离开，因此直到第二天我们才搬走。”

艾思蜜没有说话。她感到有些迷茫，卡莱尔把他的秘密和盘托出，她却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他的心意吗？其实她早已明了，四年前突然的消失也得到了解释。原来并不是卡莱尔的错，只是新生吸血鬼的一次意外。而那个被杀的女人，也不是真正的无辜，恐怕卡莱尔不清楚后续的发展，也不知道警察没有认真追查此次案件的原因。艾思蜜曾关注这个事件好一阵子，哥伦布警方起先十分关注这起案件，直到他们在死者家中寻找有关失踪的线索时发现了一整套吸毒的工具还有她与上层毒贩沟通的证据，并且顺藤摸瓜一举端掉了当地一个大型制毒窝点，这起小小的毒贩兼瘾君子失踪案，便被草草地以“森林猛兽袭击”的原因结了案封存了起来。

除此之外，她还想知道些什么呢？还不满足什么呢？艾思蜜怔怔地望着前方，卡莱尔淡蓝色衬衣前的一颗扣子摇摇欲坠。

艾思蜜想起了他昨夜冲进酒店救她时候的样子。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卡莱尔，喷薄的怒火几乎将查尔斯吞噬，他的眸子也似乎被染上了一层血光。温柔的金发天使为了她化身为愤怒的复仇魔鬼。在了解了卡莱尔的真实身份后，艾思蜜相信，他真的有能力将查尔斯带入地狱。

可他没那么做。

善良如他，又是怎么成为吸血鬼，被迫贴上邪恶的标签的呢？

卡莱尔漂亮的金色眼珠直直地盯着艾思蜜一眨也不眨，见她依旧没有动作，他的心一点点下沉。他许久没有进食，为了不吓到她，凌晨将艾思蜜带回来后，他去了穆尔森林北部，捕猎了一头刚刚结束冬眠的棕熊，于是眼睛的颜色又恢复成了耀眼的纯金。自己的模样并不可怕，所以，一定是刚才说的事实吓到了她。果然，奢望艾思蜜的理解是不可能的，身为人类的她怎么会认同并且接受一位可怕又残忍的吸血鬼作为自己的伴侣。

半晌，他默默地开口：“如果你感到厌恶或是害怕，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回城里，并且保证不会伤害你。如果这样也不愿意，那么出门直走10分钟也有公交站。你可以……”

未说完的话语被粗暴地打断，有一个焦糖色的脑袋莽撞地往他面前蹭，随后，他的嘴唇便被脑袋的主人给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两片带着紫罗兰芬芳的唇瓣笨拙地压上他的，力道之大几乎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卡莱尔错愕得吸了一口气，却被顽皮的小鹿捉住机会，灵巧的小舌趁机滑入，如同羽毛刷过般轻盈，他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她，双手也渐渐脱离控制，像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离开。卡莱尔吻得越发炽烈，下腹渐渐蹿起一股陌生的热度，一种不同于食欲的饥渴蔓延，意图占据他已经不再清醒的头脑。他的吻从艾思蜜的唇，来到她的耳畔，她的颈窝，舔舐着肩膀凹陷处雪白丝滑的肌肤，狂躁的冲动再一次咆哮，几乎就要冲破他的自控机制。

迟钝的小鹿似乎没有意识到猎人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意图，还在得意洋洋地宣布：“怎么样，这个使人闭嘴的方法可是你教给我的。”原本汹涌的欲望顿时平息，全因这天真无邪的一句话。卡莱尔轻笑一声，直起身子离开她的肩窝，他的气息仍旧紊乱，脸上也似乎飞上一抹红晕，使得他清俊的五官更显迷人。

“千万不能对其他人用。”卡莱尔温柔的手臂将她圈起，下巴枕着她的头顶。他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沙哑，但是艾思蜜很喜欢这样的变化。

“只对你。”她甜甜地笑了，也伸手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