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舞

【Carsme】Dear Professor 31

·Esme POV

阳光掠过纱幔，朦朦胧胧，层层叠叠，映照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拉开柜门的一瞬间，艾思蜜承认自己是有些呆住了，天啊，这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衣柜吗？她开始有点相信那些坊间的传言了，也许库伦教授真的是英国皇家的某一分支也不一定。

艾思蜜的手指在这些或优雅或简约的衣物中穿梭，每一件都精致得好像艺术品，仿佛比起这里，它们更应该属于博物馆的展柜。而且这还只是贝拉一部分的衣物，她说过，还有大部分在另一间屋子里。

艾思蜜选择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尽管从质地及剪裁上能感觉出它的价值不菲，但少了繁复的蕾丝和少女气息浓厚的花边，她觉得很舒服。刚换上还没来得及细想，楼下传来了贝拉清脆的嗓音：“艾思蜜亲爱的！我和爱德华，呃……我们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会儿，你别担心，卡莱尔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噢不！艾思蜜觉得有一股热气直往脑门冲，虽然昨晚她是“那样”被卡莱尔带回来的，可是……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和他单独相处的心理准备！艾思蜜急急地打开房间门想试着挽留楼下的人，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我的上帝……艾思蜜渐渐步下楼梯，左右环顾着，贝拉和爱德华确实已经离开。可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明明在听见贝拉说话的下一秒就打开了房门冲了出来，好吧，最多也不过五秒钟，他们就已经不见了？

这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贝拉刚刚带她去换衣服的时候，行走速度也非常快，她必须小跑才能跟上贝拉的节奏。艾思蜜迷茫地走到客厅的皮质沙发边坐下，脑子里似乎有一大堆杂乱的线索，但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怎么也找不到这一切的由头。还有昨晚，虽然那时自己已经近乎昏迷，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卡莱尔从门口到她的身边，只用了一瞬。更不要说他一拳就把查尔斯那个混蛋打飞了。

惊人的速度。

惊人的力量。

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具体是什么，艾思蜜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深究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声夺去了艾思蜜所有的思考能力，她甚至忘记了呼吸，直至那扇古典又名贵的黑梨花木大门被轻轻地推开。

·Carlisle& Esme POV 

在马路上疾驶的当儿卡莱尔还抽空瞄了一眼仪表盘，上面显示的速度是个爱德华见了都会咋舌的数字。

幸好他那个毒舌的儿子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可能会被他碎碎念上一百年，而自己也再没有立场和资格不允许他飚车……卡莱尔轻叹一声，庆幸不已。

很好，已经能看见紫罗兰色的屋顶了！可是越是接近小屋，车速下降得就越明显。他该怎样和艾思蜜解释这个情况？该怎样说明自己的身份？昨夜的事会不会让她留下阴影？当年的不告而别是否还有解释的机会？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问题瞬间全部涌进了卡莱尔的脑袋，年长的吸血鬼方寸大乱，这一切好像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令他前所未有地惊慌失措。

他深呼吸了一下，人类用来调整呼吸用来冷静的办法似乎对吸血鬼也有用。慢慢把车停进车库，卡莱尔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自己原本就打算向她坦白一切，不是吗？如果她不能理解，那么……就送她回去，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平淡温馨，却也远离了所有跟他在一起可能会带来的未知的危险；而如果她能接受，那么——他将不会再放开她。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卡莱尔的脚步就变得急切起来，天知道他有多么得想念艾思蜜。四年来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比憎恨自己无法入眠的特质，要不然，他就可以在梦中见一见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温柔天使，同她说一会话或者拥抱她，而不是仅仅靠着回忆过活。

带着特意为艾思蜜买的早餐，卡莱尔单手打开了大门。而一直在他心头乱撞的小鹿，此刻就真真切切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艾思蜜……”

“卡莱尔……”

诡异的默契使两人异口同声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尴尬被打破，两人都轻笑起来。

“那么，不介意先用早点吧？”卡莱尔走进餐厅，将手中的纸袋放在白色欧式橡木桌上，艾思蜜害羞地点点头跟了上来，可爱的小肚子也发出一声应景的咕噜声。

在艾思蜜用餐的时候，卡莱尔就一直撑着手肘，维持着一个专注的姿势，紧紧注视着她。她的头发长长了些，身材也变得更加成熟，脸蛋却比四年前消瘦了不少，而且从昨夜抱着她的手感来说，她也应该算是比较苗条的类型。卡莱尔的思绪又飞到了昨晚不经意瞥到的画面，感觉面颊上好像有不存在的热度要烧了起来。

“你不用吃早餐吗，卡莱尔？还是已经吃过了？”艾思蜜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啃面包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卡莱尔连忙转过头，也提醒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没有，抱歉。我等会儿会告诉你的。”

他起身离开了餐厅，不愿意带给艾思蜜任何的不自在。他自己本身也想组织一下思路，思索一下等会要如何向她和盘托出。

这是一个赌博。

向人类披露吸血鬼最深的秘密，是他此前从未想过的，这也是违反沃尔图里所制定的法则的。但是对于艾思蜜，他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无论最后她的反应是如何，他都愿意承担。四年前由于他自私地剥夺了艾思蜜选择的权利，不仅使自己过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更间接将艾思蜜推入了伊凡森暴力的深渊，他深深地后悔并且自责。而当命运再一次将他们推到了一起，他也越加不愿放开她的手。记忆里她的样子甜美可人，可是带给他的的冲击远不及触到她时候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小鹿结束了觅食，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的对面。甫一坐下，艾思蜜脸上的强装的微笑就撑不住了，显然她也有太多的疑问，想在今天彻底弄明白。

卡莱尔向后靠进椅背，春日阳光倾泻，穿过复古的雕花窗棱照射进来，跌落在他柔软的浅金色发丝上，折射出夺目的光彩。哦，等等，那发光的好像不止有金发——还有他的皮肤？！

艾思蜜眨眨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对面的金发教授——或者说是医生比较好，她早前在书房的衣架上看到了好几件白大褂，桌上也尽是医学典籍——微微一笑，炫目的笑容似乎比阳光还要耀眼，艾思蜜不禁感到有些头晕。

“我们从哪里开始好呢……”卡莱尔抓抓头发，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自己背负的秘密太多，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他注意到了自己闪耀着光芒的皮肤，也注意到了艾思蜜傻盯着他的样子，“好吧，让我先把最重要的告诉你。”

“你觉得，我是什么？”

 

“What’s what？”艾思蜜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你是卡莱尔，是我的历史教授，可能现在成为了一名医生，也是——”我爱的人，艾思蜜在心里偷偷补完，但她不敢说出口，只是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为什么卡莱尔要问她这个问题。

“你不认为，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他循循善诱，抬起一只手臂，让她能够更直观地观察他不同于人类的地方。“昨晚，你不觉得我的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吗？”

想到昨晚，艾思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卡莱尔立刻后悔了，他为什么还要提昨晚的事！她唇角的伤口还没有结痂，只是停止流血了，额头的淤青也还在，昨晚在他来到前，艾思蜜一定承受了巨大的伤害。他想要安慰她，想要道歉，想要好好保护她。吸血鬼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快到他自己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等他回过神来，自己有力的双臂已经将艾思蜜紧紧地圈在怀里。

“抱歉，艾思蜜，我很抱歉。我应该更早一些赶到，这样你也不会受伤……”他将自己冰冷的吻轻轻印在她受伤的额角，吻上那一片淤青，吻上这个让他心疼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孩。

在卡莱尔的怀中，艾思蜜的颤抖渐渐平息，额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回想起四年前圣诞夜的那个亲吻，也是这样的柔情，最后却让她痛得几乎肝肠寸断。“我不在乎这些伤痛，只是卡莱尔，这一次你还会消失吗？”她委屈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另他心碎。

他究竟犯下了多大的过错！

卡莱尔感觉到一股酸楚在他的胸腔积聚，他不知道该怎么让艾思蜜不再担心，唯有紧紧地抱住她，用实际行动让她体会到自己的存在。“不会了，不会了，”他一手托着艾思蜜的后脑，下巴抵着她凹陷的肩窝，深陷进她浓郁的紫罗兰花香里，另一手轻抚她的后背：“这一次，我不会消失，除非是你不想看见我。”只怕你，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会吓得第一时间离开吧。

卡莱尔瞳孔中的香甜的蜂蜜仿佛流入了艾思蜜的心中，渗透进她的血液里，她甚至觉得之前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只为等到金发先生的这一句话。她鼓起勇气回抱住他，却意外发现他的皮肤，他的手指也是如同嘴唇一般冰冷。

“你好冰啊，卡莱尔。”她握紧他冰冷的手掌不断哈着气，努力想让他暖和一些。

“不用白费力气了，艾思蜜，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卡莱尔轻轻将她推开，双手温柔地扶着她的肩膀，看进她巧克力般温暖的眼睛。“告诉我，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仍旧认为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人类？普通？

艾思蜜整个大脑还陷在蜜糖里，无法具体分析卡莱尔这句话的含义。但是隐隐的，她能感觉到卡莱尔的与众不同。异于常人的苍白皮肤，俊美无俦的面庞，冰冷的体温还有惊人的速度与力量。

似曾相识的描述，就好像——

“暮光……”一样……

“啊，你说那个，”他轻笑起来，摸了摸艾思蜜毛茸茸的头顶，“那本书是真的。”

艾思蜜瞪大了眼睛。

“没错，”卡莱尔点头，“全部，都是真的。爱德华是罗伯特，而我，就是彼得费辛利。”

“可是——”总感觉这两件事情很难连在一起。

“那本书就是贝拉写的，在她转变后不久。”

“转变？”艾思蜜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襟：“可是，书里面的都是……”她停顿了，因为她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没见过的情绪。

“Vampire。”他帮她补充完了话语，“Yes, I am。”